顾问天下 | 不丹人为什么这样幸福？不丹占地面积多少

“尽管这个世界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财富，但是，我们越来越生活在焦虑之中，到处是不安全感、骚乱和不满，悲观的情绪四处蔓延，并且越来越浓。因此，现在是时候思考我们经济生活中幸福的源泉。”写下这段话的，是这些年来在发展中国家广受欢迎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教授杰弗里·萨克斯。他写下这段话是在2011年。那么你一定会问，幸福的源泉去何处寻呢？紧接着上面那段话，萨克斯教授说，在寻找幸福这方面，不丹已经为全球各国做出了先驱性的探索。

此后，2012年，由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加拿大高等研究中心和伦敦经济学院共同发布的 《世界幸福报告》，专门留出一章介绍了不丹的经验。不丹，这个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东段南麓，身处中国和印度这两个大国之间，面积只有3.8万平方公里、人口只有76万的小国，为什么会被誉为世外桃源？为什么在全球性的幸福感指数排名中，它总是能名列前茅？最近，随着中国和不丹的边界谈判稳步推进，中不建交的前景指日可待，以及不丹公主和驸马在杭州西湖赏花喝茶的新闻被媒体报道出来，不丹人的幸福奥秘也再次引起世人的兴趣。

不丹在国际上被贴上幸福的标签应该是从2006年开始的，那一年，英国学者阿德里安·怀特绘制了首份世界幸福地图，在这份幸福排行榜上，不丹排名亚洲第一，全球第八，而且是排名前20位的“幸福国家”中唯一一个经济发展水平不高的国家，也就是说不发达但是很幸福。随后，2008年，香港影星梁朝伟和刘嘉玲到不丹穿着当地的传统服装举行婚礼，使得不丹这个神秘的国度走进了普通中国人的视野。

历史上很长一段时期，不丹隶属于古代藏族在青藏高原建立的吐蕃王朝。17世纪初期，现代意义上的不丹开始成型。而现代不丹王国实际上是从1907年才开始有的，当时不丹的各个政治派别决定建立以乌颜· 旺楚克为首的世袭君主制。旺楚克家族世代为王，目前统治国家的是第五代国王——吉格梅·凯萨尔·纳姆耶尔·旺楚克。因为长相帅气，他还曾被誉为全球最英俊国王。旺楚克五世的确在不丹深得民心，但是，关于不丹的幸福之谜，我们恐怕要从他的父亲旺楚克四世说起。

1972 年，20岁的旺楚克四世一登上王位就立即宣布: 不丹治国的最终目标是增进国民的幸福。他说，国民的幸福比 GDP 更重要。为此，他首创了一个概念，叫做国民幸福总值，简称GNH，这个H就是happiness幸福，他要用这个指数来抗衡全球盛行的 GDP。应该说，在上世纪70年代就提出这个概念，而且年仅20岁，这位国王的视野非常难得。经过几十年的努力，以提高国民幸福总值为目标，不丹终于发展出了一条独特的以人为核心的、强调全面均衡发展的发展与治理模式，而不是片面地追求 GDP 增长。

旺楚克四世的国民幸福总值并不是一个主观的感受，而是四大支柱支撑起来的治理结构，一是良善的治理与政治民主，要让人民决定自己的生活。二是稳定而且公平的社会经济发展，与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一样，不丹也高度重视经济发展，但是它采取的并不是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发展战略，而是在发展经济的同时，高度重视社会公平，让所有国民都能公平地分享经济发展的成果。这些听起来好像还不够特别，那么我们再来看第三点，那就是环境保护。不丹在50年前就强调环境保护，为了保护环境，有时甚至不惜牺牲经济发展。1974 年，不丹制定的《国家林业政策》就确立了森林使用和保护的长远目标，规定国土的森林覆盖率为 60%。拜当时的政策所赐，现如今，它的森林覆盖率实际上高达75%。它是绝不会为了短期的商业利益而去掠夺自然资源的。这些年，世界各国的游客都对不丹心向往之，但是，不丹并不沉醉于旅游业带来的经济收益，而是实施了一种控制性的政策，对游客征收每人每天200美元的旅游费，同时禁止某些区域开展旅游业，以此来限制游客数量。而且，在不丹，禁止使用塑料袋，也不可以吸烟，它是地球上唯一禁止吸烟的国家，也是零污染和零碳排放的国家。

另外还有第四根支柱是文化的保护与传承。旺楚克四世坚信，如果在现代化的过程中不丹失去了自己的传统和文化，那么，增长就是 “无根的增长”，不丹人民就不可能真正实现幸福。所以，不丹政府努力保存传统文化和宗教信仰，而且极力倡导和鼓励自愿服务、帮助他人、容忍与合作的社会公德，并且呼吁人们要在家庭、工作和闲暇之间追求一种平衡。

2006年即位的旺楚克五世继承了父亲的执政思想，在父亲的幸福治理哲学之上又增加了新的内容，把国民幸福指数的范围扩展到心理幸福感、卫生、时间运用、教育、文化多样性和弹性、良善治理、 社区活力、生态多样性和弹性、生活水准等9个领域，而且从2008年开始，不丹政府每年都会根据国民的幸福状况制定和调整政策。在现代化和全球化的过程中，发展中国家的传统文化难免会受到西方文化的冲击。但是，不丹政府把传统与文化作为民众实现美好生活的基础，在这背后，离不开佛教教义对不丹人的价值观的影响，它指导并维系着不丹人对待物质和精神的平衡。时至今日，不丹仍是这个地球上唯一按照幸福来治理的国家。锁和钥匙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它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淳朴民风令举世神往。